虽然年纪尚还只是少女，但杨琦梦的修为毫无疑问已经达到大宗师境界。本身便占据着自上而下的地利，又是暴怒之下蓄势打出的一击，少女手中的神剑切豆腐一般斩开了挡在其刃锋前的肉体。
然而，这把可以轻松断金碎石的神剑，却在离冥华的头顶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“你——！”
强行收回力道，让少女五脏六腑一阵翻涌，几欲吐血。但她却并没有时间在意这些。
“嗯哼。”
冲着她笑了笑，冥华给自己撑起一面妖力屏障。下一瞬间，从天而降的温热鲜血，将杨琦梦淋了个透心凉。
“抱歉抱歉，因为你的攻击太让我害怕了，所以不自觉地找东西挡了一下呢。”
撤去屏障，冥华微眯起眼看着面前这个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少女，用仿佛略带歉意似的语气说道。
“不小心拿了不合适的东西来挡呢，真是非常抱歉。”
“咳——咳咳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少女终于是没有忍住，咳出一口鲜血出来。
她所要营救的目标，现在只剩下了躲在屋顶角落边的一个人。其他的一些干部，统统被她自己砍成了两段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，冥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撑起屏障阻挡这股血流，放任这些温热的血液染红她淡金色的领巾和胸前的大片布料。她勾起嘴角，看着退后了几步持剑戒备的少女，歪着头轻笑道：
“嗯，抱歉要用胸抱歉要用胸。虽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做法，不过还请原谅啦……”
“……你以为，自己还有被原谅的资格吗。”
沉默了片刻，少女眯起眼睛，沉声道。
“嗯？啊，真是抱歉。”
恍然大悟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掌，冥华微微笑着抬起手，隔空点向少女。
碧绿色的火光瞬间将少女吞没，但又立刻消失不见。随之而去的，还有少女身上的沾染着的血液。
“啊啦啦，洗白白咯~怎么样，这下能原谅我了吧？咱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，再重新打过一场如——”
“别开玩笑了！”
饱含着怒气，少女猛然大吼出声，打断了冥华的话语。
“我说的不是这件事！难道你不明白？不，你在装傻……”
这时候，似乎是判断隐藏无用了吧，空中的数架带着浓厚科幻色彩的战斗机解除了自己的光学迷彩，并突然打开了自己机腹上的探照灯，把楼顶照亮。与此同时，地面上也响起了大片的警笛声——交替闪烁着的红蓝二色，已经将这栋大楼团团包围住了。
当然，这种东西根本吓不住冥华。她用余光瞥了在自己斜上方盘旋着的战机一眼，便又收回了视线，看向少女。
“嗯……那，你难道是想，为那帮被你切成两半的人讨个说法吗？”
“……不仅仅是他们，还有你之前，在S市里杀掉的那些警员……”
狠狠地攥着剑柄，少女盯着冥华的眼睛，似乎恨不得把以前这个恶魔生吞活剥。
“杀人狂，魔鬼……原本我以为，你是那种虽然突然得到力量，但却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，依然保持了善良本……不，你原本就是这样残忍恶心的人吧。”
“哎——？残忍？恶心？好过分哎。”
有些无语似的缩了缩脖子，冥华踱步到屋顶的最外侧，双手抱胸站着靠在了高度正巧到她腰部的水泥栏杆上。
“为什么会这么评价我呢，告诉我理由吧。嗯哼，当然，理由编得不好的话……”
讲到这里，她突然一愣。转头看了看下面围住了大楼的警察群，再看看天上几架属于潜龙纵队的战机，随后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唉……算了，编得不好我也原谅你哦，感谢我吧。”
“理由……你想听的话，可以，我告诉你。”
强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和现在就冲上去和她拼命的冲动，少女深吸了几口气，沉声说道。
“因为你，杀了四十七个不该死的人。”
“不该死？他们……嗯……”
说起来，那些警察……好像是来破老爸的案子的吧……这么一讲，好像的确不该死……
啧，手快了。没办法，他们太脆了啊……而且那时候正在气头上……
“你，让八十七位老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女。让四十二个孩子必须生活在单亲家庭里，一个孩子变成了孤儿。”
“……”
“被你捏碎了脑袋的十九个人当中，有六个人没有结婚，还没有来得及留下后代。两个人的孩子刚刚出生，以后却只能从照片里得知自己父亲的样子。一个人妻子残疾，父母还领着社会补助，一家老小全指着他的工资活命。失踪的两个人里，一个曾经舍命与歹徒搏斗，留下暗伤至今未愈。一个以警校当届第二名的成绩进入市局，刚刚上班不到半年。”
随着少女的话语，冥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，脸色也渐渐有些苍白起来。
“刚刚，被你借我之手杀掉的二十六人里，有二十二个人父母健在。有四个人乐善好施，常捐款，多次评选为市级模范人物。两个人刚刚添了孙子，可能还没听过一句爷爷奶奶。有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
猛然挥手打出一道风压，把少女掀飞了出去。冥华青着脸捂着脑袋，低头沉默了起来。
明明是单独拿出来都能毫不在意杀掉的人……明明他们的那些亲人们也都是杀掉也无所谓的东西。但是，知道了这些人之间的羁绊了的话……
为什么会痛……为什么会后悔……
虽然并不记得那些人的脸孔，但冥华的脑中却不由得浮现了一个个身影。有的在为父母捶背，有的在照顾孩子。有的抚着陌生的贫困老人的手嘘寒问暖，有的站在父母妻儿的身边照了一张全家福……
……说起来……那些干部……我好像见过几个……
呆愣地转过头，看向屋顶的地上横七竖八散乱着的残躯。扭曲的面孔，却渐渐勾起了回忆。
那个人，来我家吃过饭，打过麻将。那个人……她？她……好像以前追过老爸……后来……
……我，干了什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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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
听说只有狂化EX的B阶才能说话。
啊对，B阶预定。
话说我是不是应该搞个疯王结界什么的出来（笑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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